国际观察：美对中日“双重威慑”将弄巧成拙

日前，日本新任驻美大使接受采访时指出“美国政府在中日岛争问题上并非中立”。理由是美国政府得知日本在探求实施国有化的可能性后，并未做出反对，而且明确表明了《日美安保条约》适用性，如果出现武力冲突或者威胁，美国也会严肃应对。日本高级官员如此直接地揭美国老底非常罕见，反映了在岛争问题上日本对美国不满情绪的表面化。

美国的政策逻辑是：一方面在岛屿主权归属上不持立场，另一方面多次确认《日美安保条约》适用，通过采取所谓“模糊战略”以期望达到对中国和日本的“双重威慑”来避免事态升级。“双重威慑”为美国外交常用手法，希望保持模糊让中日猜测美国的最终意图以达到威慑双方的作用。看上去似乎很精明，然而结果很可能导致中国和日本对美国都不满意，弄巧成拙。

从中国来看，美国绝不是什么中立者。日美属于军事同盟关系，美方关于安保条约适用的表态明显表明了美国偏袒日本的立场。美国同日本加强安保合作，并且将这种合作扩大到其他亚太国家的做法，无疑被认为有针对中国的色彩，中国不相信美国在这个问题上会成为中日关系的中立的公正的斡旋者。正因为如此，中方多次强调不需要美国来传话或者做中间人。再者，美国表态安保条约适用真的能够对中国产生威慑作用吗？中国外交政策判断标准是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而不是美国人的脸色，恐怕美国的威慑理论会让美国人犯下对中国国家意志的误判。

从日本来看，对于美国的所谓中立立场很不满。日方的逻辑是：作为同盟国家，为什么美国在重大问题上不愿意表明立场帮助盟国？虽然美方表示安保条约适用，但是日方并不完全相信在紧急关头美国真的愿意卷入纷争帮助日本。正因为如此，日本始终在水面下促动美方表态，对于日本来说最好的结果是美国支持日本的岛屿归属立场，如果达不到至少要让美国承诺发生紧急情况绝对支持日本。但目前看来美国不可能满足日本的上述希望，那么美国的模糊立场可能被日本理解为对于同盟的不忠，这样美国对日的威慑逻辑其意义就值得怀疑。

机关算尽太聪明，在亚洲两大国之间搞什么“双重威慑”是极其危险的游戏，不仅有效性得不到保证，相反有可能加剧战略互疑的增加。美国强调“回归亚洲”或者是“再平衡”的目的无非是想继续保持在亚太的影响力，中国并没有推动什么亚洲的“去美国化”运动，也希望美国继续发挥作用，但是这种作用必须是建设性的而非相反。

从近期来看，美国如真的做到中立，至少要表明立场反对单方面改变现状的做法。中日岛争的起因是日本单方面打破了现状，这一点美国不可能没有看到。从中长期来看，美国要大度地支持东亚地区治理机制建立推动东亚国家之间的政治和解，而不是继续维系甚至强化以美国为轴心的双边安全网络。

(作者张云 为日本国立新潟大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