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是博大而无私的,人一出世,便享着无微不至的母爱。因此,世人谈到母亲,或回忆母亲,小到一举一动,甚或一句平常话,儿女无不刻骨铭心,琐屑细事,絮絮道来。惟琐屑细碎,方体现母爱无微不至。但作者却不这样写,他以“母亲的丧事”为主线,把回忆母亲的细事串起来,让我们在绍兴农村丧事民俗中,一起去感受他对母亲的爱与伤痛,读来一点也不觉得烦琐,反而随着丧事进程,被其真情的回忆感染,也动了真情,请看:
母亲是在儿孙们身边“安祥地合上了双眼”,作者对于母亲的离世,不似《哭祭》中与父亲生离死别只能“遥祭”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悲恸,而是无奈的隐隐的伤痛,如同看着一盏油灯,油干而渐渐地熄灯的那种伤感。他在文首写道:“母亲是相当平静地离开这个世界的,相当平静。”“相当平静”四字,给全文定下了悲伤的基调。因此,在整个丧事进程中,我们看到的作者,是“静静的”回忆着母亲:“我静静地坐在母亲的身边,想着她早些年对我说的话”;“去祖庙点蜡烛了,我捧着遗像走在前头,一步一步地走向老樟树下的祖庙走去。脑海中接连闪过母亲生前的镜头”;母亲入殓时,“我只是久久地亲吻着母亲的前额,久久地。”这些都回应着母亲生前的那句话“我死后你不要哭,你对得起我这个老太婆了。”只有“在祖庙点完蜡烛之后,我又捧着遗像,绕道‘大坝顶’一步一步地回家”,回忆母亲生前事,情感的积蓄终于爆发出来,“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一进家门,就再也克制不住,长跪于亡母灵前号啕起来。”读到这里,我们也跟着流泪。
母亲细事不细写却感人泪下,作者这种写作本领在文章最后,也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不直接细写母亲在老家的为人处世,而只渲染“出葬那天,这个古老的山村还真让她风光了一回”的气氛,让我们看到“这个山村的人们,用真诚和古朴祭奠了母亲的亡灵”,便知道他母亲在山村的为人了。(张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