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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刻刀原来是何等严酷
2010-09-07 08:56:44

上岸以后,大姑妈对我说:“么得敏哦,阿色则会喔煞你嗷!”(“没得命哦,鸭虱子会咬煞你嗷!”)开始我不明白什么叫“阿色则”?等到晚上睡觉时,浑身刺痒难耐,这才明白是长在鸭子身上的“鸭虱子”也会咬人。第二天,下河游泳是不成了,我浑身鼓起一个一个半粒米大的小红包,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细小“鸭虱子”咬得我愈发刺痒难耐。

我忍住刺痒,搬两张凳子,一高一矮,坐到外祖父老宅后面的一片小树林里,乘凉写作。哪知浑身被抓挠得通红通红的,依然不能止痒。这时我的正上初中的大表妹钱巧兰早早起床烧好全家人的早饭后,自己先吃完下地拾稻穗去了。剩下正上小学的二表妹钱存兰和马上上小学的三表妹钱三兰一直陪伴我在小树林里待着:三兰不停地为我打扇子、抓痒痒;存兰不停地为我抹“风油精”、抓痒痒;捎带脚,两人还轮番回家去拿来茶水、荸荠、猪油糕供我这个从南方省城回来的大表哥在写作时慢慢“消受”。你想,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幅《夏日纳凉写作图》啊,它就此留存在我的记忆深处,永不褪色。

一晃将近30年过去,我的所有表妹全部嫁为人妻、成为人母。时光的流逝悄无声息,时间的刻刀又是何等严酷——当初豆蔻年华、如花似玉的乡村少女而今安在?(施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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