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治霾，当心“速成”心理

人均水资源占有量为全国均值1/10的缺水之城河南郑州，正在遭遇一场对“洒水治霾”的沸沸扬扬指责。为降尘治理雾霾，郑州市区洒水日耗3.5万余吨水，此举经媒体报道后，引发市民持续热议，质疑声众。记者采访获悉，洒水所用水几乎都为自来水管网中的南水北调水。相关部门负责人指出，目前“南水”入郑，虽然去年全城“喊渴”的局面得到缓解，但随着用水量的递增，测算到2020年，会再次面临缺水的压力。（见8月23日中新社报道）

郑州市大手笔的“洒水治霾”举措，显然不是偶然为之。根据环保部数据，今年上半年，郑州市空气质量排名月月都在全国倒数前十，4月至6月更是滑到倒数第二，连续3个月交上最差成绩。并且，郑州成为第一个因空气质量差被环保部约谈的省会城市。同时，郑州还是工信部考察大气污染工作时的“必查单位”。

面对不乐观的空气质量排名，以及来自上层部门的约谈警告与严重关注，郑州市方面必须“有所作为”，“洒水治霾”由此而生。

如何看待“洒水治霾”？和多数网友一样，我的答案亦是：如此举措的效果不容乐观。这一判断倒不仅仅来自新闻中提及的郑州本是缺水之城，过度的洒水量可能让这座城市再次遭遇用水艰难的局面，而更是因为，相对治霾来说，洒水举措的效果只是短期的与片面的。有专家就指出，洒水对减少道路上乃至空气中的粗大颗粒或许有效，但它能在多大程度上消除城市扬尘，甚至是治霾，确实不容高估。

对于城市雾霾的成因进行厘清，或许更有助于理解郑州治霾行动被诟病的原因。其实，此前讨论已经达成了共识：雾霾非一日而出现，它是工业污染、机动车污染排放、扬尘污染排放的系统产生物。换而言之，城市雾霾的出现，有着长期性和系统性的过程。正因如此，雾霾治理必定会是一次长期的战役，不可能依靠某些单一的举措，就能令那些蓝天白云迅速地归来。

由此来比较，郑州的“洒水治霾”举措，与其说它是被约谈之后的环保应对焦虑，倒不如说它再次显示出了运动式治霾的思维：毫无疑问，雾霾治理需要地方层面的自觉，地方政府亦是城市治霾的主体，但治霾应是一种长期的安排，匆忙不计其余的“洒水治霾”，不免再次陷入“运动式治理”的陷阱。

某种程度而言，完全可以将“洒水治霾”举措视为一个现实的隐喻，郑州所代表的是众多被大气质量排名所困扰的城市；“洒水治霾”代表的，是那些被地方政府所青睐的肤浅化治霾手段。如何杜绝下一起“洒水”式肤浅治霾行动的出现？一方面，地方政府治霾必须克服“一日速成”的心理；另一方面，必须出台系列的约束机制。有约束，就算是不缺水的城市，亦不会轻易依赖“洒水治霾”式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