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反腐出路在落实现代企业制度

近日，中石油4名集团副总级高管因严重违纪，被有关部门宣布接受调查。几乎同时，中储粮、中移动也揪出硕鼠。央企与国企腐败的问题，再次呈现在公众视野中，而如何推进国企反腐败工作，自然引起各方面的追问和思考。

腐败，被经济学家定义为“权力寻租”，而权力通常被狭义地理解为公权力。公众主要关注的，是党政官员的腐败问题。但据法制日报社《法人》杂志等去年发布的“2011中国企业家犯罪报告”，2011年全国共有202例企业家犯罪案，其中国企高管涉贪腐金额平均每人3380万元。今年5月，国家审计署对13家央企的审计结果显示，有超600亿元工程违规，其他违规资金亦以数百亿元计。

没有人反对针对国企反腐，关键是如何反腐。王岐山今年元月曾强调：“坚持标本兼治，当前要以治标为主，为治本赢得时间。”也就是说，谁腐败，谁出了问题，有关部门就要查处谁。

国企直接掌握经济资源，高管腐败机会多多，但暴露目前主要只有三种情况，即举报、政府审计和牵连。比如中移动集团前党组书记张春江的落马，是有人向中纪委举报；中石化前总经理陈同海受贿近2亿元，是查处青岛市委前书记杜世成时拔出萝卜带出泥。国家审计署对央企的抽查性审计，总有一批人要被查处。

这样的国企反腐路径，局限性很大，腐败暴露带有极大偶然性。举报、检举的非必然性不用说了，就是政府审计，算是“主动进攻”，但近几年每年审计央企10至17家，这意味着169家央企，每家要10年才轮上一回。国企的很多利益输送是审计不出来的。现有国企反腐方法很不够。

如此反腐，几乎与针对公权力的反腐策略相同，但国企完全应该有不同的反腐路径设计。有人说，企业具有集权的内在需要。其实按照现代企业制度，董事会管大事，CEO、总经理负责执行，监事会负责监督，CEO、总经理以下高管各有权责。在美国，政府对公司财务进行严格监管，如违反法律，谁有权谁担责。强势如乔布斯，曾因苹果公司财务文件日期倒签而被美国证交委调查，闹得满城风雨。落实现代企业制度，企业内部就会形成权力制衡，企业强人则失去腐败空间。

国企反腐，出路在进一步落实现代企业制度，加强政府对企业高管职守的问责。如果说党政反腐“治本”需要顶层设计，国企的顶层设计就是现代企业制度。国企的现代企业制度基本架构早就搭建完成，各个高管职务现在缺的是“在其位，谋其政”。乔布斯是CEO专制主义者，但在公司重大事项上，他必须说服董事们。

企业高管为什么能够制衡CEO或总经理？因为他们必须对法律负责。帮乔布斯倒签财务文件的苹果首席财务官，被迫辞职并向美国证交委缴交巨额罚款。现在国企福利泛滥，表明国企财务处于失控状态。预防国企腐败，必须加强政府对国企的财务监管，不允许丝毫越轨之处。

国企是全民的企业，其经营情况理应跟上市公司一样，定期向公众公告。现在国企实行政府审计，多年才轮上一回。要预防腐败，政府完全可以像要求上市公司一样，每年由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审计。这不过是政府审计的外包，好处是把政府对国企的财务监控落到实处，时间上不留死角。